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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兔赤]Life 02

Chapter 02  新的王牌

  

枭谷学园因为拥有全国级实力排球队，每年排球队招新都是一个浩大的工程，赤苇京治看着眼前厚厚的入部申请，叹了口气，认命地开始审核。

  并不是不熟悉相关流程，以前木兔当主将的时候，赤苇就已经揽过这些事务处理了，木叶和猿杙曾经直接和赤苇说：“赤苇你这么宠着木兔可不行，那家伙好歹是个主将啊。”犹豫了一下，赤苇无视了木兔的哀求，把申请书直接摆在他面前，直接走人。结果一个小时之后回来的时候，木兔直接倒在桌子上睡着了。结果最后还是赤苇的事情。

  或许，只是因为自己在他身边，所以木兔学长才会如此依赖自己，但是木兔学长从不是以他人为支柱生活的那种类型，赤苇从不怀疑这一点。

  又走神了。赤苇强迫自己转移注意力，集中看着申请书上的资料。

  唔，不少都是初中时代就崭露头角的优秀球员呢。千原诚一郎，曾经是下川私立中学的自由人，以反应灵活著称；大冢正信，曾经是西之馆中学的主攻手，爆发力极强，而且耐力在初中时就不逊于高中生；还有浅羽凉，是…嗯？浅羽凉？赤苇顿了一下，那个浅羽凉？？再看了一遍，赤苇确认了那个就是自己初中的学弟，初一的时候便成为王牌的头脑型主攻手。

  这两年赤苇也见过不少他的消息，评价都很高，初三那一年，几乎是毫无悬念的带领着队伍取得了冠军，白鸟泽学院对其伸出橄榄枝已经是公开的，最后居然来了枭谷？！不过这么一来枭谷的战力也算是有了保障，赤苇暗暗松了口气。

  虽然有了心理准备，不过两年之后见到曾经比自己矮四五公分的学弟，现在比自己高一个头，任凭赤苇再怎么冷静，还是有一丝挫败感。排球部例行的打招呼和热身训练之后的休息时间，浅羽凉就来到了赤苇身边。

“京治前辈，好久不见。”一如既往的彬彬有礼。

“是啊，两年了，你越发优秀了呢。”这是真心话。

“哈哈，哪里哪里，我看排球杂志热门二传手的介绍，几乎每次都能见到京治前辈呢，到了高中还能和京治前辈合作我真的很荣幸，以后还请多多关照。”

“不用这么客气，接下来就有一场和乌野的练习赛，你们一年级也会参与进来，这是很难得的机会，好好把握吧。”

“是！”

乌野在不久之前的大赛中，彻底洗刷了没落的强豪之称，天才二传手与最强诱饵，每个队员都各具特色的队伍，却配合默契，一飞冲天，已成为目前的夺冠热门，能与乌野打一场练习赛倒是能得到很不错的经验。

乌野众人很快就到达了，合宿中已经相当熟悉的两队人员赛前聊得非常火热，虽然依旧夹杂着“日向你这个蠢货”“影山你才蠢”的吵闹声。

新一任队长缘下走了过来和赤苇打招呼。

“赤苇君好久不见啊，刚刚看了一眼，你们这一届的一年级还真是了不起啊。”

“这么一说，你们的一年级也有不少厉害的新人加入了呢。”

“哈哈，大概是托了上一次大赛的福，泽村阿菅和东峰明明毕业了还回来看了一下才放心，真是爱操心呢。”

“看来这次的练习赛应该很精彩呢。我们不会输的哦。”

“我们也是哦。”

“啊，你是浅羽凉啊！！真人比照片还…绅士？”两个主将转过头，看到的就是日向对着浅羽一副疑惑中混杂着惊讶的表情。

影山忍无可忍的敲了一拳头：“真丢人！！”

浅羽凉笑笑：“是啊，还请接下来务必手下留情呢。”

其实就这么看上去，浅羽凉在严格意义上来说算是脸部线条柔和，如果穿着校服，赤苇都觉得这个人应该进文学部，毕竟这样才看不到他精壮的肌肉线条。他说话做事的确十分温和有礼，看得出心思缜密，不过赤苇和他在初中合作过一年，知道这个浅羽凉打起球真的算得上…

可怕。

队形被扰乱之后，赤苇的传球也偏离了原有的路线，即便如此，浅羽凉也能迅速反应过来，调整角度和姿势，找到最佳球路，打出一记强力扣杀。

赤苇的角度可以明显的看到浅羽凉的侧脸。

那个眼神，如同看到猎物的雕。

 

场上气氛顺时被带动起来，乌野的众人也情绪高涨，最直接的结果就是打完一场又一场，一个下午四场，两胜两负，双方平局。激烈的比赛极其消耗体力，最终被教练们强制中断，不甘心的队员们只能约好下次分个胜负。

临走前的打招呼，浅羽凉又恢复那副温和的样子。仿佛赤苇看到的那个侧脸是错觉般。

 

放学的时候，赤苇才发现原来浅羽凉走的是同一条路，到了一个分叉口才走不同的方向。于是在分头走之前赤苇还是问了一下浅羽凉来枭谷的原因。

“按照浅羽君的能力，去冠军得主的学院也没问题的，为什么选了枭谷？”

“啊，这个啊，我能说是因为枭谷离我家最近吗？”浅羽微笑着回答。

“如果真的是这个理由的话。”赤苇面无表情的回应。

“啊，京治前辈还真是一如既往的冷淡啊。”浅羽顿了一下，“我觉得我最棘手的对手是直觉性主攻手，那种人往往有着出乎人意料的潜力，如果逼迫到某种境地或许会有很了不得的状况，我一直想和那种人对战。”

浅羽转向赤苇，“那种人的代表之一就是木兔光太郎前辈。”

赤苇觉得自己瞬间僵住了。脑子根本无法运转。

幸好这个时候浅羽也停了下来，继续说：“不过我和木兔学长正好差了三年，作为对手的话怎么都会错过，所以干脆就到木兔学长的高中来，作为木兔学长的学弟，怎么都有机会遇到的。毕竟枭谷排球部有着毕业队员回校指导后辈的传统呢。”

“你说是吧，京治前辈。嗯？京治前辈？”似乎是注意到赤苇的走神，浅羽关切地凑了过来。

赤苇勉强整理一下自己的心绪，“今天下午比赛太累了，稍微走神了，如果想和木兔学长对战的话，应该会有机会，到时候好好把握吧。”

赤苇觉得自己真的找了一个很烂的借口，但是他也顾不得了，匆匆和浅羽道别之后，头也不回的走了。

如同逃跑一般。

浅羽目送了一下，也转身朝着家走。他轻笑一下，看着天空的晚霞，低声说了一句：“京治前辈，好像变了呢。”

 

  回家之后，赤苇就倒在床上，他用左手臂挡住了灯光，右手却无意识的握紧手机。其实自打毕业典礼之后，赤苇就没有见过木兔。只是，木兔隔一段时间会发个消息，诸如“赤苇赤苇，我在大学的入部测验成功的惊呆了众人呢”“赤苇！我已经成为首发球员了！”“赤苇，今天的练习赛我打出小斜线扣球了！超帅的！”赤苇一般都是淡淡的回一句“嗯，知道了。”

是啊，我都知道的。赤苇一直关注着木兔的消息。

在那样高级别的队伍的里，也能迅速地展开羽翼，这才是木兔光太郎。

即使现在的赤苇只是旁观者，他也知道，木兔很快就会成为王牌，然后继续胜利，那样的队伍一定会有很优秀的二传手，即使二传手不是他也没关系。

然后呢。

然后会慢慢淡忘，时间会冲淡一切，大概他们会变成很普通的前后辈关系，即使相遇，打个招呼就没有后续的关系。

但是为什么，即使从后辈嘴里听到他的名字还会如此动摇。

他竭尽全力的压抑着，但是所有的掩护却能在一瞬间分崩离析，那一刻简直如同铺天盖地的海浪袭来，几乎无法呼吸。

真的，我该怎么办呢。

 

门被敲响了。

“京治，妈妈可以进来吗？”

赤苇坐了起来，“请进。”

“看起来很累的样子呢。”

“您别担心，我还好。”

和美笑笑，“那就好。”她把手里的东西递给赤苇，“喏，光太郎特意过来送给你的。”

“？”赤苇觉得自己根本回不过神。

只能呆呆的看了一下手上的东西。

是照片。

木兔光太郎扣球的瞬间。他引以为豪的小斜线扣球。反过来，背面是他张扬的字，“我是王牌了！！！”。

“哎？这个，是什么，怎么…”

和美捂着嘴笑了笑，“光太郎说啊，这个是比赛的时候被抓拍的，他觉得很帅，一定要给你看看呢。对了，一个月以后光太郎要作为王牌参加全国大赛的预选赛，他啊，好像很希望你去看看呢。”

 

下午的时候，看到木兔，和美挺意外的，于是调侃了一下：“光太郎翘课来了吗，不过京治不在哦~”

木兔有点慌乱，连忙否认：“没有啦，今天下午大学没有课，训练也因为场馆定时维护修缮取消了，所以…所以想把这个给赤苇。”他低下头，嘀咕了一下，“这样赤苇会不会高兴一点呢。”

“嗯？光太郎说什么？”

“没什么没什么，和美阿姨，我一个月之后可以作为王牌出席全国大赛的预选了！”

“真的吗！不愧是光太郎呢！”

“那个，赤苇他…”

“怎么了，想要赤苇去加油就直说嘛，虽然我觉得这孩子肯定不会和啦啦队一样大喊加油。”和美调侃起自己儿子也是毫不嘴软。

“但是，我也不知道这个情况怎么办…”木兔欲言又止的样子很少见，即使在和美的印象中，他也是有什么说什么，这么犹豫很不像他。

她思索了一会儿，终于还是问出了这个问题：“光太郎，你到底是想和京治有着怎么样关系呢？”

“哎？”

 

木兔光太郎，大一学生，排球队新晋王牌，真正的…幺子。

大四的主将江崎直哉每次面对木兔既欣慰又头痛，欣慰的是，今年的全国大赛看来又有很大希望，头痛的是…比如现在…

“啊啊啊，再来一球！！！你们都别逃啊，前辈们也是！！！你们太过分了，赤苇的话就从来不会这样，就算他会吐槽我，他也会陪我的！！！”看着大吼大叫的木兔，江崎觉得自己太阳穴的血管一直在突突地跳，看着二传手们求助的目光，江崎觉得自己是该拿出主将的风范了。

“那个，木兔君，这个人是要休息的…你…”

“江崎前辈，你怎么也这样，赤苇要是在就好了！！！！”

江崎直哉觉得自己的忍耐力快到极限了。

托了木兔的福，即使从未见过赤苇真人，包括江崎在内的全体队员几乎都知道赤苇是个长相清秀的二传手，好吧，木兔的原话是赤苇长得可好看了，以及赤苇喜欢看书，毛笔字很好看等等。同时，也把木兔光太郎宠成这个样子的罪魁祸首。如果说偶尔江崎会怨恨一下赤苇京治，大概就是因为这点。

江崎咬咬牙，忍住自己跑到枭谷把赤苇带过来收拾残局的冲动，利用身高优势，掐住木兔后颈：“那你去枭谷把赤苇带过来啊！”

木兔瞬间安静了。

江崎也愣住了，哎？这什么情况？不想见赤苇？那这么闹腾干嘛？

“我好像惹赤苇不高兴了，大概…讨厌我了，虽然不知道为什么。”

请问你们这是哪一出？城门失火殃及池鱼？

江崎真的不想扮演知心大哥的角色，但是为了队伍能在比赛前保持满电状态，他放开木兔，在他背上拍了一下，“不知道就去问，不好好表达出来谁能知道啊。”

木兔慢慢转过头，眼睛睁得滚圆，一知半解的样子。

江崎直哉感叹了一下，单细胞真好哄，拯救了队员们的成就感让他心情大好。于是顺口补充：“虽然不知道怎么回事，但是从你嘴里听到的赤苇，我并不觉得他会讨厌你，你不是说，赤苇少数会高兴地喊出来是因为你带领队伍胜利么，那么我可以告诉你，真的讨厌你的人，即使可以容忍你的无理取闹，但是不会因为你胜利而高兴。”

“…”看着一脸茫然的木兔，江崎放弃了继续解说，示意队员们趁机跑路，然后拍拍木兔的肩膀，“好好想想吧。”

 

预选赛如期开始。

木兔自从听了江崎的那番话后，消停了不少，幸好并不是消极状态，似乎是考虑什么。不过没有影响到状态，江崎倒也随他去了。

比赛前正在热身的江崎，冷不丁被一声“江崎前辈”的大吼吓了一跳，他转过身，准备用更大的音量表示自己的愤怒，但是看到的是木兔冷静的表情。这个很少见，看上去像是下定了决心。

江崎深呼吸，尽量柔和的问：“什么事？”

“我们一定要赢。”

“啊，这不是废话吗！！！”

“即便如此，我还是想说，一定要赢。”

“哎——”江崎突然觉得事情没那么简单，不过有志气是好事，他叉着腰，笑着问：“今天对手可是去年全国大赛的第三名哎，有信心？”

“有。”

“那就上吧。”

 

精彩的比赛。以及漂亮的胜利。

即使是参加过许多比赛的江崎也抑制不住内心的狂喜，和队员们抱作一团，木兔作为最大功臣之一却显然心不在焉，一直扫视着观众席，似乎在找谁。

江崎突然想通了，哦呀，难道赤苇君来了？不对，没来？

木兔似乎也是意识到了这一点，情绪瞬间低落了不少。

无视了自己不过22岁的事实，江崎感叹了一句，现在的年轻人真是难懂。

 

赤苇最终还是没有去看比赛。他也觉得自己很窝囊，选择了逃避，但是他没有把握在再次面对木兔的时候可以保持一贯的冷静。

倒是队员们拉着他一起看直播，毕竟是枭谷的前王牌，他看到直播里，木兔和队伍的二传手配合默契，然后胜利了，一切似乎和他原本料想的一样。

这样，最好了。

不是吗。

他最终也只能低声地说了一句：“木兔学长，恭喜。”

浅羽凉转过头，看着赤苇，眼中的情绪让人捉摸不定。

 

放学回去的路上一路无语。分叉口的时候，浅羽喊住了赤苇。

浅羽用着几乎算是武断的口吻：“京治前辈喜欢木兔光太郎前辈吗？”

明明还残留着夏天的热气，赤苇京治觉得自己简直掉进了冰窟，四肢百骸都透着冷气。他捏紧了拳头，努力让自己清醒过来。

“你胡说什么！”

看着几乎是愤怒状态的赤苇，浅羽觉得自己问了一个不该问却又必须问的问题。

浅羽沉默了一会儿，“是吗，可是前辈的声音都在抖，你自己都没发现吗？”

面对根本无法回答的赤苇，他甚至觉得自己很残忍。

即便如此，他还是继续问了：“前辈，你在害怕什么？”

  

是啊，我在害怕什么？

一直以来憧憬的人，我却喜欢上了他，可我却无法传达给他。

我不知道一旦说出口会怎么样，他会厌恶我吗？

那样的话，即使我们最后形同陌路也好，我也不愿他对我最后的印象是如此糟糕。

我真的是好差劲啊。

 

 赤苇的拳头紧了又松，最后他如同脱力一般垂下肩膀，自嘲一般笑着说：“是啊，我害怕，因为没有比他讨厌我还要更令我害怕的事情了。”

浅羽愣住了。

因为，他看到他的前辈，明明笑着，却一副快哭出来的表情，真的这么可怕吗。

你，真的这么喜欢他吗？

To Be Continue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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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节预告：

“木兔前辈，你不要任性了。”

“我不明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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