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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兔赤】Love Letter

Summary：一定是尚且青涩的情感。即便如此，他也不会放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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赛场外的木兔光太郎给人的印象也是充满活力，自带无法让人忽视的存在感，但三年生在排球部正式引退后，他显然安静了一点。

毕业季已至，在三年级学生中，离别的伤感或多或少蔓延开来，同班也有注意到他情绪变化的同学，也只当他受了影响，加上如果和他搭话，他又是往常那个木兔，于是都善解人意地不去多问。

小见春树课间到木兔班上找他闲聊，结果对方有一搭没一搭地回个敷衍的“嗯”，小见忍无可忍：“你到底怎么了，实在不像你哎！”

“哎？你说什么？”

“我说，你最近到底怎么了，如果是你的话，就算是毕业的离别，也是能坦然地面对吧。”

“啊，不……”木兔很苦恼地歪了脑袋，“主要不是这个啦。”

“哈？到底是什么？”

“我也不太清楚，只是感觉，该考虑点什么，但一时半会儿老是想不起来，怎么说呢，一直想一直想，总是……”

果然很难搞明白木兔光太郎的脑回路，要不现在把赤苇喊过来？算了，都最后两个月了，怎么能继续麻烦后辈呢。

小见琢磨了几分钟，对着趴在桌上恹恹发呆的木兔提议：“反正你一时半会儿想不出来，不如去看看电影？”

“电影？去哪儿看？”

“刚才过来的时候遇到电影同好会的朋友，说今天他们的部活就是组织电影放映，特意借了不错的设备，全校同学只要有时间的都可以去看。”

“哦，这样啊。”木兔兴致缺缺。

“行了，放学后别先溜了，我过来找你一起去，就当转换心情了。”

“唔。”

“你这是什么回答啊，记住，放学后等我过来。”

木兔维持着趴在桌子上的姿势，有气无力地说：“好——”

 

小见是推着木兔走到被布置成小型电影院的部活室的。身为木兔的好友，他觉得自己真是操碎了心，把人带过来不说，一路上还在担忧待会儿木兔会不会直接睡过去。

这次电影同好会安排的是岩井俊二的经典电影《情书》，一部节奏舒缓，音乐温婉的爱情片。

所以也不怪小见担忧，毕竟在他的认知里，木兔实在是不像喜欢这类电影的人。

但出乎他意料的是，电影播放到三十多分钟，他不放心地偷觑木兔时，木兔聚精会神地盯着投影幕布，眼睛睁得滚圆，小樽飘扬的雪花仿佛落在了木兔光太郎的眼睛里。

 

看完电影，走出部活室，木兔若有所思。

小见问：“有什么感想吗？”

“该怎么说呢，好像，有点明白了。”

“啊？你明白什么了？”

“大概是还没成形的想法，怎么说呢，还是模糊的影子，或者，还没到时机吧。”

“不不不，等等，你到底在说什么啊！？”

木兔抬起头，夜空晴朗，天气预报也没有说会下雪。可是就算东京下了雪，大概也比不上小樽。

小见实在是问不出结果，听不明白木兔言下之意的他感到了挠心挠肺的难受，甚至在怀疑自己带木兔来看这一场电影是不是正确的决定。无奈之下他只得发了一封邮件给赤苇京治，简要说明了情况。

赤苇的回复很快：小见学长，实在是遗憾，我也猜不到木兔学长的心思。但从小见学长的描述来看，木兔学长自己大概是相对清楚的，那不妨就让他自己琢磨，如何？

小见看了看身边表情稍微明朗的木兔，决定听从赤苇的建议。

 

回到家木兔就把自己关在了房间里，在书桌上扒拉出一张平整的白纸，找出一支钢笔，工工整整地先写上了一个人的名字。

赤苇京治。

正文却没办法下笔。

“国语课上要是认真听讲就好了呢。”他小声嘟囔。

他很想借由这封信传达些什么。也许是情书，也许还不能称之为情书。因为他只是想告诉赤苇，和赤苇相遇以来的这两年居然过得这么快，他还不想离别，未来还要无数的日子，他还想和赤苇一起度过。

即便毕业了，他也不想和赤苇就此分道扬镳。

一定是尚且青涩的情感，所以他即便意识到了，也无法好好表述。

笔尖在半空悬停了很久，木兔最后把笔帽盖了回去。

“还是有点早啊。”

木兔放下了钢笔，仔细折好那张白纸，夹在了手边的字典里。向后靠在椅背上，他伸了个懒腰，活动几下肩膀，仰头望向房间的天花板。

 

他清楚地记得第一次和赤苇见面，才入部的二传手面无表情地自我介绍：“你好，我是赤苇京治，请多多指教。”

第一次扣下赤苇传来的球，精准的停留点，完美的高度，网对面的一切尽收眼里。脚才落地，他就迫不及待地冲赤苇喊：“赤苇，你好厉害啊！”

而那也是他第一次看见赤苇的笑，好像长久的努力与准备终于得到了回报般舒心的微笑。

午休时间，他第一次去一年级教室去找赤苇，视力很好的木兔远远就看到赤苇坐在窗边，翻着一本文库本。他想也没想就跑过去，哗啦一声拉开窗户，活力四射地喊道：“赤苇！”

赤苇被这一嗓子吓了一跳，惊愕未定地对上身边木兔的视线，不大的书册从修长的指间滑落：“木兔学长？”

“哦！夏目漱石的《心》，不愧是赤苇，真厉害。”

赤苇的声音恢复了冷静：“不，我不觉得这是厉害的事情。话说回来，木兔学长来找我是有什么事情吗？”

“你吃饭了吗？”

“还没有。”

“那一起吃饭吧！”

“欸？”

他想起了很多，放学后一起走过的路，赤苇陪他加练到晚上那灯火通明的排球馆，还有在一场又一场的比赛中，成为全场焦点的木兔光太郎转过头，赤苇京治和可靠的同伴们站在一起。

还有很多都记不清时间地点场合的记忆碎片里，赤苇一直在自己身边，只要转过头就能看见。

两年真的是太短了。木兔光太郎想。

 

赤苇京治手里抱着一叠数学作业本，走在教学楼之间的小路上。他发现了坐在身边的数学学科委员身体不舒服，简单嘱咐对方不要勉强后，主动替他承担了把作业本送给老师的任务。

路上只有他一个人，他不着急，便慢慢走着。

远远听见有人喊他。

“赤苇！”

声音太过熟悉，他不用回头就知道是谁。

很快那人跑到他的身边。

“果然你在这里，”木兔看了一眼他手里捧着的作业本，接着不由分说地捧了过来。

赤苇知道自己拗不过木兔，就随他去了：“木兔学长刚才去班上找我了吗？”

“嗯，他们说你去送数学作业本了。”

“那么木兔学长找我是有什么事呢？”

“我有话要和你说！”

“话？”赤苇停下脚步，木兔也随之站定，两人面对面。

“赤苇，我马上要毕业了！”

“我知道。”

“但是呢，我不想让毕业成为结束。”

赤苇微微睁大了眼睛。然后他听到木兔说：“因为就算毕业了，我还想和大家一起打球，一直保持联系，我还想接到赤苇给我托的球，在我未来的计划里，也有赤苇哦。”

“所以，毕业会是新的开始。”

“木兔学长……”

“嗯？怎么了。”

东京天气其实在逐渐回暖，已经没有下雪的可能了。

赤苇想，自己或许只是对木兔的话感到好奇。

“我只是单纯的好奇，想听听看木兔学长未来的计划。”

“哦哦，其实我也没完全想好啦，先定一个和赤苇一起去小樽看雪的计划吧！”

或许是看完电影的心血来潮吧。

赤苇问：“是要去小樽寻找藤井树吗？”

“不，”木兔迈出了步子，赤苇跟了上去，“只是觉得，小樽的雪景真的很美，所以想和赤苇一起去，看看落满雪的山间日出。”

木兔偏过头，脸上是和以往一样的灿烂笑容：“我不会是藤井树，赤苇也不会成为藤井树。”

 

赤苇脚下顿住，片刻的愣怔让他落后木兔几步。注意到了的木兔回过头：“赤苇？”

“没什么。”赤苇追了上去，重新站到了木兔的身边。

“我刚才只是在想，如果要去小樽，旅行计划应该还是我来做，还要订机票，以及考虑酒店或者民宿……这些琐碎的事情，木兔学长能做得来吗？”

“我……”木兔梗起脖子，“不要小看我，我都可以搞定！”

“是吗。”

“不信你就看着！”

 

他们并肩走着，路边的樱花树枝头，粉色的花苞悄然绽放。

 

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