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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中】临时代班

前篇是：《Amber dream》

感谢大家的阅读。

一发完结。

以下正文附带无责任小剧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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森鸥外陈述完情况之后就看着中原中也，耐心地等待着他的回应。

中原中也默不作声，但从表情可以看出他的神经紧绷着。森鸥外便接着道：“不过对方看来也并没有真凭实据，只是在交涉过程中隐约地暗示着，他们已经知道杀了自己首领的人是你。”

“那么首领你的意思是我们内部有背叛者吗？”

森鸥外笑道：“这我可没说，但是各种可能性都要考虑到不是吗？还是说，中也君已经排除了这个可能？”

中原中也并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

“这件事能否交给我处理呢，我会再查一下对方的情况。”

“那就有劳中也君了。”

看着中原中也欠身行礼后离开，森鸥外靠在椅背上，问着站在一边的广津柳浪：“你说中也君到底是是对我们港口黑手党有信心呢，还是说其实是相信着其他的某个人呢？”

广津柳浪大约明白森鸥外在说些什么，但也只是打着马虎眼：“关于这个，中也君应该也是有自己的想法的。”

“说的也是，不过要是换做我，绝对是无条件的相信我家爱丽丝的！啊，说起来，爱丽丝现在在哪里呢？喝茶吃蛋糕还是去买裙子了？我已经好长时间没看见她了啊！”

“首领，稍安勿躁，爱丽丝只是去午睡了，而且才不过半个小时而已…”

 

中原中也快步走在回办公室的路上，脑中思考未停。

太宰治既然参与到了这个事情中，那么按照他的性格，绝不可能拖泥带水还留下蛛丝马迹让对方有机可乘，而且刚刚失去首领，对方就派人来谈判，有条不紊，丝毫没有慌乱，这一切都太可疑了。

他回过头吩咐部下：“去把这个组织的所有资料包括能查到的交易情况全部给我找过来，我要亲自核对一下。”

 

横滨街头的露天餐厅，太宰治坐在遮阳伞下，一派悠闲地喝着红茶吃着点心。身后的座椅发出响声，有人坐了下来。

“太宰君还真是轻松自在啊。”

“哪里哪里，这可是劳逸结合，能提高工作效率的。那么言归正传，”太宰治放下杯子，脸上笑意渐渐褪去，“现在港口黑手党那边情况如何？”

广津柳浪接过侍者递来的咖啡，用勺子搅拌均匀，喝了一口后答道：“首领把事情暂时压下来了，知道此事的目前只有我和干部们。中也君现在正在调查中。”他顿了顿，“太宰君有什么头绪么？”

太宰治摩挲着杯壁，但已经把事情飞快地梳理了一遍，答道：“我也不觉得问题在黑手党内部。哈哈，当然，我虽然是侦探社的，但是以职业素养担保，并未泄露分毫。”

早已预见这个回答的广津柳浪叹了口气，感叹道：“中也君还真是劳苦，从半年前去西边镇压开始到现在就没怎么休息过啊。”

太宰治闻言，下意识地追问：“说起来我还觉得奇怪，西边原本并没有什么动静，按照中也所说的小打小闹，也没必要花上半年来处理。”

“是的，原本是挺太平，然而大约十个月之前，原本籍籍无名的濑户组却突然壮大，多出不少异能力强大的成员，势力迅速扩张，这才派出中也君去镇压。带过去的部下们也派不上什么用场，中也君，啊，你也知道的，他索性自己一个人去处理了，小喽啰才交给手下的人。这才耗了半年。”

“异能力强大…”太宰治自言自语着，引的广津柳浪微微侧头。

“有什么问题么？”

“不，我也只是在猜测而已，就算要有什么结论，也还需要更多的情报。有劳广津先生跑这一趟。”

“你这么客气还真让人不适应。”

广津柳浪付完账后站起身理了一下衣服：“我先走了，组织里现在各种事情也挺多，不方便久留。”

“慢走。”

 

太宰治思索片刻后拿起了手机。

“花袋先生，好久不见啊。”

“哎，别急着挂电话啊，上次的资料还真是多谢你了。”

“哈哈，没什么意图，只是还要拜托你调查一些情报。”

“你拒绝了我倒是没什么关系，可是这件事可能关系到你的那位抚子哦，她陷于危险你也不在意吗？”

 

中原中也仔细地翻看着手里的资料，繁杂冗长的文件让他不得不花精力筛选后再做判断。很快他就看到了几条交易记录，虽然具体的内容无法得知，但是濑户组的名字在他看来可是显眼的很。中原中也拿起旁边的文件夹，里面是最近拍摄到的一些照片。他一张张翻过去，很快就找到了一个与印象中有着惊人相似的人影。他正想喊人，部下却敲门进来，脸上带着一丝慌乱。

“中原先生，对方组织现在带着重火力武装和一堆人马在我们管辖区域的码头闹事了！”

“呵，”中原中也轻蔑地笑了一声，“自己找上门了么，倒也省事。召集人马，我亲自过去收拾他们。”

 

 

太宰治聚精会神地浏览着笔记本电脑里被田山花袋找出来的数据，濑户组虽然资料甚少外流，壮大之后更是严密，但是仍然敌不过田山花袋的黑客手段。对比之后，他很快发现了不对劲。

“之前能力平平甚至算得上弱小的人，却在一夕之间变得强大，这可真是古怪。”

“是吧，”田山凑了过来，递给他一张照片，“还有更有趣的地方。”

太宰看了一眼：“这不是濑户组的族长濑户贵武么？”

“不，这是他的双胞胎弟弟濑户贵志。”田山继续缩回了自己的棉被里，声音变得有些沉闷，“在那些强力成员出现之后，濑户贵志的存在就好像被刻意抹去了一样。”

太宰治很快明白了状况：“也就是说，其实这些人的出现，原因就是濑户贵志，他的异能力就是让别人的异能力最大限度地发挥出来。所以，濑户贵武才用抹去他存在的方式保护他。”

“可以这么说…啊，不对。”田山伸出手，在键盘上敲了几下，“你看这些人，原本应该是以普通人类的身份生活着的，可是后来也变成了异能力者。”

田山撑着下巴，组织着措辞：“所以总结下来，其实濑户贵志的能力应该是把异能的开关打开，然后把阀门开到最大。”

太宰治心下的不安迅速蔓延开，他抓住了田山的肩膀，手劲有些大：“现在濑户贵志在哪里？”

田山花袋被他抓得大声呼痛，躲闪开之后，示意他仔细看看照片：“这个就是前两天那个死了首领的组织啊。”

对的，数据也显示，濑户组和这个组织有着军火交易，那么濑户贵志到那边避难也是有可能的，可是有一个节点总是连不上。太宰治反复思索着，手里的照片都被捏出了皱褶。

看着太宰治眉头紧锁闷声不吭的模样，田山花袋估摸着自己这次又被诓着做了白工，百无聊赖地就看着显示器。

“啊，这不是港口黑手党的中原中也吗，还有濑户贵志，这是要火拼？”

中也？！

“太宰，你来看看…哎，太宰你要去哪里啊？”

 

 

“污浊了的忧伤中”已然发动，数量众多的子弹纷纷落地，发出清脆的声响。中原中也刚想带着人冲向敌方，背后的部下却接二连三倒下，身上莫名其妙地就多了几道刀伤。

黑手党的年轻干部很快了解了情况，他吩咐道：“全员都后退到码头边界处，接下来的我来处理。”

变成透明人的异能力么？尽耍些小聪明的手段。

他继续朝前走着，一边凝神注意着周围的动静。

很快他就察觉到了有空气被划破的声响，目标是他的心脏。

中原中也迅速闪身，对方猝不及防刺偏了，只是在中原的胳膊上划了一道不深的口子，不过已经足够帮助中原分析出对方的位置了。

他伸出手精准地抓住了对方的手腕，略微使力，骨骼碎裂的声音伴随着对方的嚎叫一起响起，他抬脚一踢，对方就被踹出去几米远，无法维持异能显出身形，躺在地上动弹不能。

“就这种程度还想和我近身格斗？”中原中也抬起头，勾起一边的嘴角，朝对面阵营招手，“下一个是谁？”

 

中原中也抓着濑户贵志的脖子的时候，濑户贵志并没有露出恐惧之类的表情，这一点倒也像极了濑户贵武。

中原中也至此已经明白了七八分，但是他还需要确认一下。

“果然是濑户组的余党啊，看来你应该是濑户贵武的兄弟。”

濑户贵志连喘气都有些困难，他抓住中原手臂的力道也渐渐减弱，最后无力地垂下手：“是啊，被你亲手灭掉的是我哥哥的组织，你觉得我能坐视不理吗？”

中原中也眯起双眼，盯着眼前的男人，说出了自己的判断：“其实你们手里根本没有证据，谁杀了那个人都好，你只不过是让这群人认为是我杀的而已。然后利用他们来找我复仇。”

濑户贵志突然笑了，笑声像是砂纸摩擦一样粗砺而沙哑，带着一点的诡异。

中原中也有些不详的预感，他刚想说点什么，却发现自己被濑户贵志触碰的手臂那边开始蔓延出黑色。

那是“污浊”发动的标志。

濑户贵志的手下趁着中原中也这一瞬间的愣神，插手进来，把濑户贵志救下。

濑户贵志猛烈地咳嗽了几声，看着试图控制“污浊”的中原中也。

“中原中也，你很强，这一点我早就知道，其他的人都杀不了你。调查你的过程中，我发现自从太宰治叛离之后，当年双黑成名时的能力就再也未出现过。太宰治的能力是异能无效化，现在看来果然你有着自己也无法控制的能力。所以，就让你自己毁了自己吧。”

 

太宰治赶到码头的时候，一切已经面目全非，港口黑手党的成员甚至被逼得靠近居民区，并且不得不帮助疏散普通民众。

以中原中也为中心的地方，地面龟裂，建筑崩毁，连海水都被吞噬进黑暗空间，形成巨大的漩涡。

他们合作的那段时间，太宰治每当中原中也发动能力的时候，总能精准算着时间，同时根据中原的身体状况适时阻止他，这一次，他却不敢去计算中原中也到底维持这个状态有多久。

他所能做的只是尽全力跨过断石残壁，踩着碎块尘土，用最快的速度冲过去而已。

太宰治抓住了中原中也的手臂，站在了他面前，让自己用尽量平稳的语调喊了一声“中也”。

中原中也的眼神渐渐恢复了焦距，他看清了来人，张开嘴想说点什么，可是却只能不停地呕血。

 

大量鲜红的液体洒在了地面上，像是凋零后散落一地的椿花。

 

与谢野晶子坐在侦探社的办公室里，翻看着书籍，享受着傍晚的闲暇时光。她正考虑着明天要不要拉上中岛敦去购物的时候，思绪却被楼下的鸣笛声和叫嚷声打断了。

大概又是什么人不守交通规则乱来了吧。她被吵得有些烦躁，正打算开窗看看的时候，办公室的门却被猛地踢开了。

她正想说是哪个不长眼的连武装侦探社的门也敢踹，却发现门口站着的是太宰治。

他的怀里还抱着一个浑身是血的人。

与谢野晶子一下子察觉到了事态的严重性，走上前看了一下，居然是港口黑手党的中原中也。

到底是出于什么缘由变成这个样子，与谢野觉得这时候并不适合聊这个，她伸手大略检查了一下，心跳微弱，但是还有气。

“太宰，带着他到诊疗室。”

 

“内脏不同程度的破损，好吧，是严重破损和很严重破损的区别…鼓膜也破裂了…虽然这么说不厚道，但是这种程度的伤不给我治真是可惜了。”与谢野晶子一边检查一边头也不抬地说着。

“与谢野医生，你可以治好的吧。”

“这是当然，你在小瞧我吗？”她抬眼看了一下太宰，对方正准备推门出去。

“太宰，你要去哪里？”

太宰治回头：“提供一下售后服务而已。”

 

太宰治一来到港口黑手党驻地，就被全面戒备的黑手党成员拿枪指着。他寻思着该怎么和善地说明自己来意的时候，一个优雅的女声传来。

“把这个人放进来吧。”

成员们整齐划一地放下枪，恭敬地喊了一声“大姐”。

尾崎红叶依旧一身华美和服，提着纸伞，示意太宰跟着自己进去。

 

太宰治站在森鸥外面前的时候，森鸥外也并不惊讶，直截了当地问道：“根据手下人的报告和我们的监控，太宰君把中也君带走了，那么，中也君现在如何？”

太宰治耸耸肩：“没什么问题，不过今晚是没办法出勤了，所以我就发个善心来给他临时代班。”

森鸥外稍稍安心了一些：“那么你有什么要求么？”

太宰治的脸色沉静下来，眼神在灯光下渐渐凌厉：“我来挑选同去的人员，指挥权交给我。”

 

商讨完毕离开的时候，太宰治经过尾崎红叶身边，想到了什么之后又倒退了两步，带着点讨好的笑：“大姐，还有衣服吗？”

尾崎红叶有些疑惑：“衣服？什么衣服？”

太宰治指着自己身上的这套：“来代班的话，总是要换上工作服的吧。”

 

芥川龙之介收到通知，来到了中原中也办公室门口。他敲了敲门，然后推开，一袭黑色西装披着长外套的太宰治正靠在办公桌上，手法娴熟地组装着手枪。他恍然间看到了当年那个一次次把自己踢到肋骨几乎断掉，然后让自己再站起来反击的黑手党干部。

太宰治抬眼看了一下他：“准备工作都做好了吗？”

芥川龙之介答道：“是。”

犹疑一下，芥川问道：“只是把太宰先生的旧部召集过来而已，没有其他的指令了吗？”

“其他的指令？那种东西没什么用。”

子弹上膛的声音干脆利落。

“把敌人全部消灭而已，这么简单的任务，需要什么指令？”

 

濑户贵志在地下停车场改造成的驻地里进行着最后的检查，他们必须在凌晨港口黑手党换班的这个空隙趁机离开横滨。

“柴崎，外面的警备确认了吗？”

名为柴崎的部下走上前答道：“是的，已经安排好了，天一亮我们就能出发。”

“中原中也已经濒死，应该活不了多久，我们除掉了他们的干部，港口黑手党肯定不会善罢甘休，此地不宜久留。”

正谈话间，门外却传来了惨叫声以及肉体被撕裂穿透的声音。

他们转过身，黑兽尖利的爪牙扯开了大门，芥川龙之介的身影出现在了门口。

芥川并没有走上前，而是侧身站到一边，一个身形修长的男人出现在了两个人的视野里。

昏暗的灯光把他的身影拉得很长，面容也模糊不清，但是周身却散发着如同来自地狱最底层的森然气息。

柴崎挡在自己主人面前，掌心泛出隐隐蓝光，芥川龙之介和那个男人就被罩在了立方体状的笼子里。

芥川迅速反应过来，使用罗生门试图打破这个牢笼，然而被撞裂的缝隙很快又恢复原样。芥川正欲再次尝试，却被男人抬起手阻止。

柴崎有些自得：“就算是罗生门，想要突破这个加固了牢笼也不容易，”他转过头，“濑户先生，我们趁这个机会赶紧先走。”

但是他却发现濑户露出了震惊的表情，回过头，那个男人已经跨出了牢笼，并且牢笼也化为点点蓝光飘散。

男人越走越近，濑户贵志这才发现对方是谁。

“太宰治…”

“没想到我这么有名，居然能被认出来。”

太宰治明明是笑着的，眼神却像那淬血无数而带着刺骨寒意的刀刃。

他举起手枪，对准了濑户贵志。

“那么接下来，异能激活和异能无效，哪一个会赢呢？”

 

 

森鸥外毫不担心依旧琢磨着给爱丽丝买什么样的公主裙，尾崎红叶却有些坐不住，索性一大早就赶了过去。

到达的时候，遍地血污，几乎难以找到下脚的地方，芥川龙之介正指挥着收拾现场。她环视四周，看到了不远处的太宰治。

他站在朝阳温暖的光晕下，看着不远处的森林。

有轻风吹过，带来清晨特有的潮湿气息，还有叽喳鸟鸣，那是生命的颂歌，充满着希冀与喜悦。

 

而这个男人的面前是生机遍野，背后却是尸骸满地。

 

听到脚步声，太宰治回过头，看到尾崎红叶，扯起嘴角道了一声早安。

尾崎红叶怎么看都觉得这个笑容太假，还不如平时那吊儿郎当的样子。

“中也他真的没事吗，那么大量的出血肯定是极重的伤。”

“嗯，侦探社的医生可以治好他，”太宰治看到了尾崎红叶手里拎着的两个淡雅的碎花纸袋，指了指，问道，“难不成是慰问品？”

尾崎红叶提起袋子：“你没什么值得慰问的。是衣服，你和中也的，当然，你想穿成这样回侦探社我也没意见。”

太宰治很是感动，下意识就表达了自己想邀请尾崎红叶殉情的愿望。

在尾崎红叶准备拔剑帮他介错之时，太宰治的手机响了。

尾崎红叶只能就此罢手，示意他接电话。

电话刚一接通，中岛敦欲哭无泪的声音就炸开了。

“太宰先生，快回来帮帮忙啊！中原先生死活不肯躺着休息，非要起身，可是与谢野医生说了，他就算伤口全好了，也需要卧床休养的啊！镜花不会劝人你是知道的，与谢野医生说她昨晚熬夜了，今天谁敢吵醒她就把他打个半死再治好这样重复十遍！侦探社其他人也不在，太宰先生你在哪里啊！”

少年语速很快显然是真的着急了，太宰治好不容易才打断他的话：“好好好，我不过就是替人代班，现在事情做完了，等会就回去，不过这段时间还是要拜托你了。”

“怎么这样啊！！！”

太宰治挂断电话，接过尾崎红叶手里的纸袋，诚恳地道了一声谢。

尾崎红叶挑挑眉，说道：“看来中也是真的没事，我也安心了。”然后补充了一句，“想不到你也有这种时候。”

太宰治不明所以，看着尾崎红叶笑得意味深长正想问问，她却撑起伞，缓步离去了。

 

换好衣服在侦探社诊疗室的门口，太宰治就能听到中原中气十足的声音，和人虎少年战战兢兢的劝说。

他推开门，中岛敦看见了救星一般冲了过去，说了句太宰先生交给你了，便闪身走人，走时还不忘带上门。

中原中也穿着一身病号服正坐在床上，看着太宰治。

太宰治有那么一瞬间都不知道自己该如何面对中原中也，于是便拿出一贯的腔调：“中也还真是弱啊，这样的敌人都能把你伤成这样，差点死掉了呢。”

可他却发现自己的声调在微微颤抖，原本的游刃有余消失无踪，他察觉到自己的面部表情是那么的僵硬。

他想他知道尾崎红叶的意思了。

真是糟糕。

简直是最拙劣的独角戏，面具都在崩坏，连尾崎红叶都能一眼看出，中原中也不可能毫无察觉。

中原中也没有像以往一样暴躁地反驳就是最好的证明。

 

室内安静了片刻，中原中也走下床，到他身边，看了看那明显是尾崎红叶风格的袋子，确认里面是自己的衣物后，从太宰治手里抠了下来，走到了床边换衣服。

太宰治抬头，看到了中原中也褪下衣物后的背部。

骨骼匀称，肌理分明，略显苍白的皮肤下面，蕴藏着极大的爆发力与破坏力。

港口黑手党的体术高手在十多个小时之前躺在自己怀里，气息微弱，体温一点点流失。

如今终于恢复了应有的活力。

明明曾经在他的车上装了炸弹，但是他很明白，自己的有恃无恐不过是因为知道中原中也不会因为这个丧命甚至受伤。

也或许，如果有一天中原中也会死，那么杀了他的只能是自己。

 

中原中也背对着他穿好了衣物，终于开了口：“啊，是啊，差点死掉呢。不过我也没拜托你救我就是了，但终归还是欠了侦探社一个人情，所以今天就放过你。”

他与太宰治擦身而过，把手搭在了门把上。

“不过，”他稍稍停顿了一下，然后和太宰治同时转过头，两个人视线相接，中原中也和以往一样笑得肆意张狂，带着睥睨众人的神色，“你这个软弱的样子到底给谁看？都没有让我动手的价值了啊，太宰。”

 

太宰治反应过来后，用掌心抵着额头低低地笑着，直到中原中也的脚步声消失不见，直到眼角都笑出泪来，才渐渐止歇。

他擦擦眼角，抬起头，又是那从容不迫云淡风轻的模样。

太宰治走了两步，坐在了床上，手边是中原中也刚刚换下的衣服，似乎还残留着他的气息。

他翘着腿，看着被风吹起的窗帘，听着熙攘的人声，他想他是该好好考虑一下怎么收取这次临时代班的费用了。

 

无责任小剧场：

中原中也回到黑手党之后，也并没想着休息，径直就去了办公室，准备处理文件。等他翻看的时候，却发现该处理的已经妥善批示，显然是太宰的笔迹。

送茶来的部下看到自己上司安然无恙，十分高兴，忙不迭地就说道：“这些文件都是那位先生帮中原先生处理的？”

“那位先生？”

“是啊，问他叫什么他也不肯说，首领直接下达命令说是让他给您代班，我们也不好多问啊。”

哦，你们要是知道他是武装侦探社成员兼前黑手党干部，的确不太好。

“不过那位先生真的很帅气啊，在他把您公主抱带走的时候，我们就知道他不是普通人，怎么看都是中原先生的熟人啊…”

中原中也手里上好的骨瓷杯子裂了一条缝。

“公主抱？你们都看见了？”中原中也抓住了重点，追问道。

单纯而诚实的部下和盘托出：“是啊，我们在场的都看见了，而且监控处的同僚还截屏了，估计现在大家都知道了。”

昂贵的红木办公桌被劈成了两半。

 

啊，果然应该宰了那个家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