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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喻黄】Words for you

细节修正过的短篇，重新发布。是个挺安静的告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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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

这一赛季，蓝雨最终还是没有拿到冠军。虽然亚军的成绩也来之不易，但是今年因为没能夺冠而带来的遗憾较之以往更甚。

毕竟这是黄少天的最后一个赛季。

离退役手续正式办理完毕还有一个月，俱乐部经理找黄少天谈过，内容无非是劝他留下，即便退役，留在蓝雨做指导也是很好的选择。黄少天难得地听经理说完，而剑圣罕见的寡言让经理心里一阵阵惶恐。

经理清清嗓子，试图劝慰他此次未能夺冠并不是谁的过错，话讲了一半黄少天才开口：“我知道，让我考虑一下吧。”

看着黄少天的背影，经理觉得这事还得找喻文州商量商量。

黄少天的心里其实并没有经理脑补的那么忧愁伤感，他只是单纯的迷茫着，脑子里有些空白，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他见过叶修的退役、韩文清的退役，有惋惜和遗憾，等到真正轮到自己的时候，才发现，这从来都不是能够轻松决定的事情。他被推到了一个十字路口，对于职业选手来说，一个阶段的人生已经结束，他必须做出选择，继续走下去。

他双手交叉背在脑后，在俱乐部的走廊里慢悠悠地前行。夏日的阳光让他微微眯起眼，隐隐约约还有蝉鸣，窗外的热气蒸腾好像能透过玻璃传进来。

“少天。”喻文州从走廊另一头过来，卢瀚文跟在后面。喻文州还是不紧不慢的样子，卢瀚文却急哄哄地跑过来：“黄少！你就留下来当指导吧，有什么不好呢？”

少年在青春期身量迅速拔高，现在已经快和黄少天一样高，照这个趋势，下个赛季卢瀚文就能比自己高了吧。黄少天心头有点不平衡，上手就掐住他的脸往两边扯：“你火急火燎地嚷嚷个不停，一定都不淡定，你要多学学本剑圣，平时教你的东西是不是都给忘了？！再说了，这么重要的事情，我怎么可能一下子草率决定，知道什么叫做深思熟虑吗！”

卢瀚文因为脸颊被揪着，支支吾吾地没法说清楚，直到喻文州走过来拍拍黄少天的手这才把他解救出来。卢瀚文揉着脸躲到喻文州身后，面对黄少天故意摆出的凶神恶煞脸也无所畏惧：“深思熟虑也该和队长学！”揉着揉着，卢瀚文想起，似乎从自己青春期窜高之后，黄少天时不时就一副要掐自己的样子，他恍然大悟，“黄少你是不是嫉妒我的身高啊？”

“靠！”被踩到尾巴的黄少天彻底炸毛，“卢瀚文你给我过来！”

“好了好了，”喻文州拦住黄少天，卢瀚文趁机逃跑，“瀚文还小，说话直一点也没办法。”

“队长你也觉得我在嫉妒这小子的身高？！”

喻文州光明正大地回避了问题：“以后在赛场上他这样也不会吃亏了。”

黄少天还想抱怨一通，转头看到喻文州温和的笑脸，话到嘴边却变了：“经理找你？是不是关于我退役的事情？”

“嗯。”

“……队长你也想劝我留下来吗？”

喻文州伸手帮他整理一下有些翘起的衣领，因为俱乐部充足的冷气而有些微凉的指尖蹭到黄少天的脖子，黄少天条件反射地躲了躲。喻文州的动作不着痕迹地停顿片刻，像是什么都没发生一样收回了手。

“我尊重少天的选择。”

 

02.

即便要退役，黄少天还是一次不落地往训练室跑，并且打着亲自指导的名号全力以赴地虐卢瀚文。虽然卢瀚文的水平已经和他不相上下，可是也招架不住黄少天见缝插针地突然袭击。眼看着卢瀚文的休息时间已经被剑圣的PKPKPK完全填满，队友们终于良心发现，在石头剪刀布的时候暗箱操作，想把黄少天支出去给大家买点奶茶喝喝，结果累极的卢瀚文没能接收到大家的眼色信号，非常倒霉地也跟着输掉，生无可恋地和黄少天一起走在炎炎烈日下的大街上。

拎着奶茶回去的路上，卢瀚文一副无精打采的样子慢慢走，手上的奶茶猝不及防地被人拿走了两杯：“黄少？”

黄少天空着的一只手勾住他的脖子：“很累吧？”

卢瀚文认真地回答：“很累，如果你不公报私仇的话，应该轻松很多。”

黄少天哈哈笑几声，假装用力地勒住卢瀚文的脖子，故意威胁道：“就是要让你见识一下我的厉害，知道我的身价多贵吗，1v1的PK你赚大了！多少人求之不得的机会，你这小鬼居然还嫌弃，”说着说着，声音却缓和了下来，“所以啊，以后，就交给你了。”

卢瀚文艰难地侧过头，看到蓝雨的前任王牌、他所尊敬的前辈，和以往一样开朗地笑着，把最爱的战队托付给自己。

想劝说他继续留下来的话突然就哽在咽喉处，最后闷闷地答应：“好。”

得到了卢瀚文的保证，黄少天这才放开手，在他后背轻轻拍了一下然后继续走。

卢瀚文一个恍惚，落后了两步，等他追上去，刚要开口却听到几声微弱的狗叫。他耳尖，黄少天的听力也不差，两个人都停下来，四下环顾，终于在草丛里找到一只柯基。黄白色的小狗身上沾了不少草屑，看上去脏兮兮的，可是从体型和毛色上判断，应该不是无主的野狗，脖子上还有精致的项圈，挂着一个可爱的云朵吊坠，所以它很有可能是谁家走失的狗。黄少天和卢瀚文面面相觑几秒，最后决定由黄少天抱着小狗先回去，卢瀚文打电话找队友帮忙来拿奶茶。

小狗很乖巧，到宿舍的路上不吵不闹，窝在黄少天的怀里只是时不时转转脑袋看情况。黄少天靠着墙蹑手蹑脚地往自己宿舍的路上挪。好不容易进了门，他把小狗放在地上，准备给它洗个澡。他翻箱倒柜地找毛巾，门却被敲响了。

“少天，你在吗？”

是队长！黄少天放下乱成一团的衣物，刚要去开门，一直安静的小狗却接连吠了两声。黄少天伸出食指抵在嘴上，示意小狗不要叫之后开了门，扯起嘴角笑道：“队长，你怎么来了，嘿嘿嘿……”

“我刚刚去训练室，他们说，原本你和瀚文去买奶茶，结果你不舒服就先回宿舍了，所以我来看看，”喻文州微微侧身，朝着他身后看去，“你哪里不舒服？”

黄少天也跟着侧身，干笑着：“就有点中暑，休息休息就好。”

喻文州看他一眼，重新站直，黄少天还没能舒口气，就见到喻文州低头看向他脚边。

那只小柯基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蹲坐到自己脚边，抬起头和喻文州四目相对。

黄少天内心已经被无数个卧槽刷屏，面上还得赔着笑：“队长，我只是路上碰巧遇到，然后把它捡回来了，你看它这么可爱，总不见得就扔在路边吧，那样就太可怜了，我们先养几天，等找到主人再还回去好不好？”

喻文州也蹲下来，小柯基起身走到他面前，乖顺地让喻文州摸头。喻文州没有直接回答问题，只是问他房间这一片狼藉怎么回事。

黄少天不好意思地抓抓后脑勺：“想给它洗个澡，结果没找到合适的毛巾。”

喻文州想了想，说道：“那就到我房间去吧，我有没用过的干净毛巾，而且我的浴室大一些，给狗洗澡，地方大一点更方便。”

喻文州这么说，那就代表了他的默许，黄少天一下子雀跃起来，忙不迭地答应了，抱起小狗就跟着喻文州走。

 

03.

黄少天从没给狗洗过澡，一个不留神就被狗抖水的动作弄了一身的泡沫。喻文州拿着毛巾走进浴室的时候，看到的就是拼命擦脸上泡沫的黄少天。喻文州没忍住直接笑出声，黄少天听见了就嚷嚷道：“啊啊啊啊，队长快点帮忙啊，我眼里都进泡沫了！！！”

喻文州贴心地递给他打湿的毛巾，然后拿过一个小凳子也来帮忙。有人帮忙就轻松很多，喻文州只是在胸前沾了一块泡沫，他低头看看，直接把这件T恤脱下来，黄少天抱着小狗，愣愣地看着因为他的动作而伸展开的流畅腰线和小臂上恰到好处的肌肉形状。

“少天，你要洗个澡换衣服吗？”

黄少天回过神，答应道：“好啊。”

“先穿我的衣服吧，你的衣柜都乱成那样了。”

等黄少天洗完澡，擦着头发出来的时候，喻文州已经换上另一件T恤，正坐在床边抱着小柯基仔细地给它吹毛。

黄少天扯过一个坐垫垫着后，就直接坐在了喻文州对面的地上。

“队长，你喜欢狗吗？”

“还行吧。”

“哎？最喜欢什么品种啊？”

喻文州对狗也没做过研究，考虑了几个他有点了解的种类，回答道：“如果硬要选，那就拉布拉多。”

黄少天伸手顺了一把小柯基因为刚洗完澡而格外柔软蓬松的毛发：“队长你这么说怎么也不怕伤了这只小柯基的心。”

小柯基被暖风吹着，舒服地直哼哼，根本不在意两人说了什么。

喻文州轻笑：“少天问了，那我肯定要说实话的。”

黄少天对上喻文州带着笑意的眼睛，喻文州说话一向都是诚恳而稳重的，听他用这样的态度说出这样的话，黄少天突然有些慌乱。欲盖弥彰地咳了两声，他支起一条腿，把下巴搁在膝盖上，继续看喻文州细致的动作。

“你为什么喜欢拉布拉多。”

“嗯……大概因为性格阳光活泼又很聪明吧。”

黄少天像是突然明白了什么；“我知道了，像你这种分析帝、拼脑力的人一定喜欢聪明的，不过这么说的话，你不如考虑一下边牧，边牧好像是最聪明的狗！”

喻文州微笑着听黄少天滔滔不绝地给他科普犬类知识，不知不觉已经把小柯基打理完毕。可小东西趁着喻文州收拾电吹风的空隙，跑到床头柜那边，想跳下来，黄少天赶忙去接，可还是带倒了床头柜上的一叠书。黄少天把小狗放在一边，帮喻文州收拾散落一地的书。

有一张夹在书里的信笺露出来，淡蓝色的背景，标题是“when you are old”。黄少天一看就知道那是喻文州的笔迹。为了参加世邀赛，他们都特训了一下英文，喻文州的英文字写得很是优雅，还被请来的老师夸赞。喻文州放好电吹风也走过收拾，黄少天赶紧把信笺重新塞回书里，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然后把收拾好的书递给喻文州，喻文州看了看，说道：“谢谢。”

把书重新放好后，喻文州接着说：“刚刚洗澡的时候，我和经理打过招呼了，小狗我们先养着，战队官方微博会发通知寻找狗主人，并且也会联系相应机构问问有没有寻狗启示。”

小狗已经安静下来，趴到黄少天怀里打盹。黄少天低头，摸摸柯基的背，停顿几秒后才说：“好。”

 

04.

过了将近两周才找到狗主人。倒也不是对方不着急，只是狗主人本身也并不关注电竞，微博都很少上。小狗是在搬家到外省的途中跑丢的，两地找自然麻烦很多。

得到消息后，狗主人立马赶到广州来接。二十出头的小姑娘抱着失而复得的宠物激动到哭出来，语无伦次地不断道谢，黄少天并不适合安慰人，还是喻文州劝说了一会儿，对方才平静下来。

目送着小姑娘离开，喻文州转身看到黄少天还站在俱乐部门口，他的脸色看不出是不舍还是其他的一些什么，只是笑笑：“队长，我突然想起来，好像都没有问一下这只小狗的名字，好歹也养了半个月呢。”

 

最后黄少天还是没有留下来，俱乐部给他举办了盛大的欢送仪式。聚餐的时候，成年的队员们或多或少喝了点酒，卢瀚文喝高了拽着喻文州的衣角嘟嘟囔囔：“队长，你为什么不劝劝黄少呢……”两个没喝多的队员花了好大力气才把他拖开。喻文州搭把手之后，朝着另一头的沙发走去。黄少天喝的有点多，安静地躺在沙发上。喻文州俯下身，轻声地喊道：“少天。”

黄少天迷迷糊糊地应着他，喻文州取过外套给他穿上，然后背着他走回去。

聚会地点离宿舍并不远，喻文州平稳地走着，夏夜的晚风吹过，让黄少天昏昏沉沉的脑袋多了一丝清明。鼻尖是熟悉的洗衣剂的清新味道，他埋在喻文州的肩膀上，声音闷闷的：“队长。”

“嗯。”

“我不想走。”

“我知道。”

“可是我留下来的话……我不能再上场了……”，黄少天环着他的手臂略微用力，喻文州肩膀上晕开一片湿意，“我不甘心……”

喻文州的声音温柔得像是能够包容一切：“我知道的，少天。”

 

05.

黄少天是被脸上的湿意弄醒的，他费力地睁开眼，抱起正在舔他的小狗。这是一条才三个月的拉布拉多。正式退役之后，黄少天搬进了早就买好的房子里。他想养一只狗，帮他打听的朋友还以为他要养只柯基，毕竟采访里也说过。结果黄少天最后开口要的是拉布拉多。

才不过一个多月，小狗已经熟悉了家里的环境，一大早就来闹他，黄少天呵欠连天的起床洗漱。手机震动了一下，他打开，是喻文州的消息。

【小狗总是这样精力旺盛的。】

这是在回复昨天黄少天对于到处乱窜的小拉布拉多的抱怨。

退役之后，喻文州和黄少天的联系并没有减少，把拉布拉多抱回来的时候，第一时间他就想告诉喻文州，可是打开通信界面，他又有些莫名的心虚。硬生生熬了两天，还是没忍住，噼里啪啦说了一大堆，还附上了照片。

喻文州还要忙战队的事情，所以两人平时不太用电话交流，大多都是黄少天发消息过去，语音或者短信，喻文州有时间了就会看，然后回复。

黄少天洗漱完毕的时候，拉布拉多拽着一筒卷纸正在客厅里撒欢。黄少天怒火中烧，一边追着它跑，一边捏着手机给喻文州发消息：“这个小东西把卷纸弄得满地都是啊，天哪，我的客厅到处都是纸屑，我的沙发啊！！！！！！”

逮住之后，收拾客厅的时候还不忘拍罪证给喻文州看。

 

吃饭的时候，卢瀚文看着对面的喻文州举着手机一条条看消息，都替他们队长感到肩膀酸。

他真心实意地感叹：“说真的，能受得了黄少这么多话而且还会耐心回复的，我只认识队长你一个。”

喻文州发了几条消息之后放下手机，明明是笑弯眉眼的样子，卢瀚文却背后一凉：“只有我一个也挺好的。”

自己应该是知道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卢瀚文眼观鼻，鼻观心，专心致志低头喝汤。

 

入秋之后天气就凉爽很多，黄少天下午带着小拉布拉多出门散步。工作日公园里人不多，他随便挑了一块草地躺着，让小拉布拉多在自己周围蹦跶。喻文州问他，想给小狗起什么名字，黄少天实在是没有取名的天赋，拖到现在也没个主意。

正出神，拉布拉多猛一下扑到他胸口，黄少天咳了两下，把它从自己胸口挪开，才发现它嘴里叼着一片叶子。他取下来，辨认出，这是梧桐的落叶。浅黄的叶子足足有自己手掌那么大，颜色和小拉布拉多的毛色很相近。他笑笑，用叶子轻轻拍一拍拉布拉多的脑袋：“就这么定了！你就叫梧桐吧！”

敲定名字之后，心里的石头就放下了，晚上回到家黄少天就开着小号开始玩荣耀。

漫无目的地闲逛，有陌生玩家的PK请求，他看一眼，应该是随机PK。闲着也是闲着，他就按下了接受的选项。

交战几个回合之后，他就觉得对方很有可能是谁的小号，无论是时机的把握还是操作的熟练程度，绝对不是一般的业余玩家可以做到的。

黄少天也不遮掩了，手速爆起开始刷垃圾话。刷到兴起，他扭头说道：“队长，我怎么觉得这是魏老大的小号呢！”

可是身边没有喻文州，只有小梧桐蹲在一边，歪着头看他。他顿住，只是这个间隙，就被对方抓住，PK结束，黄少天败。

对方发来语音消息：“黄少天你搞什么呢！？”

还真是魏琛。

“魏老大你怎么知道是我！！！”

“废话，你当我第一天认识你啊！这么空前绝后的刷屏方式还有几个人能做到啊？”

“多谢魏老大夸赞。”

魏琛却难得没有继续损他，语气有些严肃：“你该不会，放弃荣耀了吧？”

黄少天听到这个问题，刚想反驳，迟疑了一下，却反问道：“魏老大，你当初退役之后是怎么想的……嗯，或者说，现在这样，你觉得满足吗？”

对方没有立刻回答，只是从耳麦里传来打火机点燃的声音，似乎是抽了口烟才回答：“非常不甘心。可是，人总是要认清事实的。”

黄少天没有说话。

魏琛问他：“你还喜欢荣耀吗？”

“喜欢。”没有犹豫的回答。

魏琛哈哈大笑：“那不就得了。喜欢，那就不要放弃，就算离开赛场又怎么样，要证明自己的方式又不止亲手接过奖杯这一种。现在，我教这些小鬼们玩荣耀，然后看着他们接着走下去，这同样也是实现自己价值的方式。懂不？”

“魏老大你什么时候学会的灌鸡汤？”

“去你的！这是我宝贵的人生经验，要不是喻文州找我，我都懒得理你。”

黄少天的语调一下子拔高：“队长？！！！”

魏琛拿开耳麦，揉揉耳朵：“你以为我和你一样闲得长草吗？还是你以为这真是随机PK？这么多玩家，我不觉得我俩有缘成这样。对了，接下来该怎么做你自己看着办，我答应的事情已经做完了。”

魏琛下线之后，黄少天向后靠在椅背上，看了一阵子天花板，他伸出手拉开抽屉，拿出薄薄一张纸。上面抄着叶芝的一首诗，就是他曾经见到的、喻文州书中信笺上的，《when you are old》。

这是他自己抄的，一笔一划，但还是没喻文州写得好看。

 

06.

他和喻文州约在一个晴朗的早晨。小梧桐已经快六个月了，性格居然变得沉稳不少，安安静静地趴在黄少天脚边。黄少天双手插兜，坐在花坛边上。

喻文州一身长款风衣走过来，坐在了黄少天旁边，小梧桐站起来，他就伸手摸摸小梧桐的头顶：“你好呀，小梧桐。”

“少天。”

“嗯？”

“手续我替你办好了，今天你就能回到俱乐部了，以后他们就要喊你黄指导了。”

“我觉得还是喊黄少好听。”

喻文州低笑，黄少天问道：“队长，你是不是一直等着我回来呢？”

“是的，我和经理说，指导的位置先留着，你很快就会回来的。”

黄少天看了眼已经开始逗狗的喻文州，突然有些不满：“要是我真的不回来怎么办？这个可能你没想过？”

喻文州抬头和他四目相对，做出有些苦恼的模样：“是啊，的确有这个可能，可是我人为地忽略了，我不愿意去设想这样的结果。少天如果不在身边了，”喻文州轻微皱皱眉头，“光是想想就很难过。”

黄少天面子上的镇定已经要破功，他清清嗓子：“队长，那个……”

“什么？”

“when you are old……”

“叶芝的诗。”

“啊，嗯，对的……”口若悬河的黄少天卡壳了。

他正窘迫着，眼前却出现了一张淡蓝色的信笺。

“是首情诗，我很喜欢。所以抄录了下来，当时就想找个合适的时机给你，我觉得现在就是合适的时机。”

阳光落下的角度正好，把喻文州的脸部轮廓映照得格外分明。

黄少天心想，自家的队长真是太厉害了，连表白都这么淡定。

他接过信笺，放在外套的内袋，如果拉上拉链，正好能贴到心口。

 

回去的路上，喻文州牵着梧桐，微笑着听黄少天说话。等到了俱乐部门口，卢瀚文眼尖地看到两人，兴奋地跑过来。

在卢瀚文到面前的时候，黄少天看到喻文州侧过脸，眼角都是他熟悉的温和笑意。

喻文州说：“欢迎回来，少天。”

END

附：When You Are Old   by WILLIAM BUTLER YEATS

When you are old and grey and full of sleep,

And nodding by the fire, take down this book,

And slowly read, and dream of the soft look

Your eyes had once, and of their shadows deep;

How many loved your moments of glad grace,

And loved your beauty with love false or true,

But one man loved the pilgrim soul in you,

And loved the sorrows of your changing face;

And bending down beside the glowing bars,

Murmur, a little sadly, how Love fled

And paced upon the mountains overhead

And hid his face amid a crowd of stars.